第二章

04

这次的苦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，人看着很和善，打扮得十分精神。

警察把我带到她被砸得稀巴烂的服装店里，给我看当时的监控。

视频中，弟弟走进店里，二话不说，拿起一旁挂着的一条裙子就要往试衣间走。

一旁的店员赶忙上来拦他，像是在询问些什么。

随后，弟弟突然暴怒，他狠狠推了女店员一把，女店员的头撞到了墙上，一时没能起来。

弟弟似还不解气，将手中的衣服扔到她脸上，又将店内模特身上、架子上的衣服扯下来放在脚下用力踩，一边暴怒地吼叫着。

“凭什么不给我试穿？！你们就是歧视我！我就是女生！为什么不可以穿女装？！”

期间有女店员试图上前阻止，被他狠狠一推，跌倒在地，他还往那名店员的腹部猛踹了几脚，骂道：“歧视人的贱货！我打死你！打死你！”

最后，还是店里的两个男保安一起上才制住了他。

弟弟在保安的手里倒是乖了不少，没了之前打骂女店员的嚣张气焰，只是嘴里仍在高声喊着：“哎呀！顺直男不要碰我！我是女的！你们这是猥亵！”

看完整个视频，我眉头深深皱成了一个“川”字，只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
05

那名五十多岁的女性应该是店长，在旁边跟我解释道：“下午的时候，你弟弟突然闯进来，拿着一套裙子就说要试穿，但是店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尺码，而且我们也不能让一个男人试裙子啊！这让其他客人看到了，还不都给吓跑了吗？！可是，我们跟你弟弟说了以后，他却突然开始大嚷大叫，说我们歧视他，又开始乱砸东西，还打伤了店员。”

我叹了口气，揉了揉眉心，问道：“要赔多少钱？”

对方给了我一个清单，道：“店里被砸坏的玻璃跟模特，还有被扯坏的衣服，店员的医药费，加起来，一共是十万块。”

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。

十万，是我半年的工资了！

再加上妈妈去世以后，弟弟的学费跟生活费都是我在出，我还要还房贷，压根没多少存款。

这一下，算是把我的存款都掏了个干净。

可是没有办法，事情确实是弟弟做的，身为他唯一的亲人，我只能帮他擦屁股。

好在对方见我态度诚恳，便没有选择继续追究，而是与我和解了。

06

把弟弟领回家后，他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，继续怡然自得地躺在沙发上玩手机。

我冷着脸走过去，站在弟弟面前，出声质问道：“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？”

谁料，我这一问，像是戳到他的痛处一般，弟弟猛地跳起来，冲着我破口大骂：“我要解释什么？！明明就是她们歧视我！我不过是在维护自己的权利！”

我瞬间被气笑了，“所谓的维护自己的权利，就是指在人家店铺里面肆意打砸，还踢伤女店员，随后又让我出来给你擦屁股，是吗？”

弟弟恼羞成怒，直接抓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就朝我砸过来，大吼道：“你懂个屁！她们敢歧视我，我就要让她们付出代价！谁让她们不承认我是女的？！都是一群贱人！没打死她们都算便宜她们了！”

我被遥控器砸到头，气得浑身发抖，眼泪不自觉就落了下来。

我理解弟弟想当女孩的心理，可是他想当女孩，难道就要去伤害其他女孩吗？

弟弟如此蛮不讲理，一而再，再而三地给我制造麻烦，让我突然感觉很累，对弟弟甚至产生了一种放手的想法。

面对着暴怒的弟弟，我深深看了他一眼，只留下一句：“这是最后一次，以后再有什么事，我不会再管你。”

说完，便转身回了房间，不再理会弟弟在门外的谩骂。

07

自从这一次后，不知是害怕我再也不管他，还是真的有心悔改，弟弟确实消停了很久。

就在我以为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事，开学返校时，弟弟又给闹出了幺蛾子。

这次，他直接被退学了。

原因是他在入学时，非要求导员给他换到女生宿舍，导员怎么可能同意，然而，弟弟在遭到拒绝后，就大喊着说导员歧视他，还说要去举报导员，让她丢工作。

导员给我放了当时录下的原视频，视频里，膘肥体壮的弟弟在办公室里拍着桌子大喊：“我一个女生，你让我住男生宿舍，那多可怕呀！你让我住女生宿舍，我又不会伤害女生，但是那些男的会伤害我呀！”

最后，他甚至爬到顶楼威胁：“不让我住女生宿舍，我就从这里跳下去！”

学校认为他精神有问题，直接给他下达了退学通知。

弟弟回到家也不消停，在家里把一切能砸的东西都砸了，躺在地上撒泼打滚。

“都怪我妈！为什么没能把我生成个女生！我要是个女生就好了！那就能享受到很多女性红利，会有很多男人喜欢我！躺着也能来钱！”

到最后，他两眼猩红地举着水果刀威胁我：“出钱给我变性！不然我就杀了你！”

面对着疯狂的弟弟，我却异常冷静，淡淡问道：“你想好了？变性手术做了可不能后悔了。”

弟弟想也没想，直接喊道：“废话！这有什么不确定的？你该不会是怕我变成女生以后比你漂亮吧？”

我唇角轻轻勾起，道：“行，我出钱给你做手术。”